barachi的發病紀實: 不冷的夜裡, 一碗燒仙草

大學時代的冬天總是很冷,
一碗燒仙草往往能帶來無比的幸福感.

週一中午接到一通電話,
是娘親閃電來訪,
要我下班後去花蓮車站接她.

剛好這天感冒症狀爆發,
下午又沒課,
索性請了半天假去看耳鼻喉科,
順道整理一下亂到不行的家.
在床上小憩片刻後,
下樓開車接送去.

不過事情真的忙不完,
所以母子倆也沒真的說很多話;
更慘的是頭昏鼻塞的我,
忙完備課和考卷後就虛脫無力早早上床.

隔天起床後,
廚房飄來杏仁的香味,
媽媽把她之前買給姐姐帶去台中結果一直沒拆封的杏仁粉帶來了,
掺入兩匙煉乳後頗為香甜可口,
搭配微波後的溫熱御鼓燒,
大概算是這學期以來最豐富的weekday早餐了.

星期二下午的連續三堂課結束,
喉嚨腦袋共同發表嚴正抗議,
只好找同事代看夜間輔導,
下班後就回家休養.

開門後,
廚房仍然是忙碌的.
爐子上的平底鍋裡正煮著手工拉麵,
右邊的小湯鍋裡有小片的高麗菜載浮載沉,
在滾燙的水中釋放甘甜與雞精粉一同成就清爽的湯底,
然後把熟透的麵混入,
盛入碗中淋上肉燥,
灑一把紫菜乾和些許柴魚片,
就是一碗滋味鮮美的簡單拌麵了.

端過兩碗麵和一盤清燙地瓜葉,
我們坐在沙發上看著被選舉花招塞滿的新聞台,
隨意聊著生活和病況,
同時一直忽略姐姐不斷撥來想要解釋什麼的手機鈴聲.

廚房和客廳的隔間桌上堆滿了橘子和柳丁,
蕃茄與香蕉也端坐在一旁的盤子裡,
冷凍庫裡多了一包蓮子和芋圓,
蔬果層裡還有一大把地瓜葉挨著高麗菜一顆.

所有房間的地板踩起來都不再有沙粒,
浴室煥然一新,
連電腦硬碟鍵盤滑鼠錯落的茶几都一塵不染,
不知道她花了多少的時間在整理?

家中的三個成員分據在花蓮高雄與台中,
對獨立慣了的我不算什麼大問題,
只是在熟悉的肉燥香氣竄入鼻腔時,
還是無可避免地撩起了一些過去的畫面.
一時間不太知道該用怎樣的情緒來觀看這些投影在內部的情節.

媽媽說她星期三就得回高雄了,
怕呆呆會餓著,
不過滿堂的上午實在抽不出時間來接送,
只好決定把出門時間提早一些,
先送她到車站再去學校.

最早的直達車約8:30開,
而我最晚得在7:05離開車站否則就會遲到,
她說沒關係,
畢竟公車時間太難掌握.

於是我們在上午七點整抵達車站,
下車時她說不好意思讓我少睡了半小時,
趕著上班的我只有笑了笑,
要她回到高雄後撥個電話給我.

家人間常常會忽略對彼此的禮貌,
只是當我們把朋友與同事間習以為常的禮貌規格,
挪移到家人的對話之間時,
為什麼會出現這種陌生的疏離感?

今天下班後,
用同樣的方法煮掉最後一把麵條,
和入高麗菜切片, 肉燥, 紫菜乾與柴魚片,
雖然步驟過程都一樣,
吃起來總還是缺了某種滋味,
碗盤都空了之後還是不夠滿足,
於是又到廚房去繞了繞.

轉身間發現架上除了杏仁粉之外,
還有一包即溶的燒仙草,
星期二的上午媽媽大概就是用它幫我泡了杯燒仙草,
配上夾著荷包蛋與番茄切片的全麥土司,
又是豐盛的一頓早餐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