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福的氣味

返校日前一星期就開工了,
幸好這週只需要忙到4:15分.

時間還不到下午五點,
我走出了保養場,
在旁邊的自強夜市四處走動.
方才的驟然暴雨已歇,
但太陽想必還在雲層後方,
空氣裡面滿佈著溫熱的潮味.

從沒有在這麼亮的時候到過自強夜市,
攤位幾乎都還沒開張,
多數的桌椅仍靜靜地睡在帆布下.

不過午餐隨便用一杯飲料打發的我此時實在餓的慌,
繞過正在檢查木炭的第一家烤肉後,
總算看到已經開賣的法式棺材板.

這一學年忙的焦頭爛額,
造訪自強夜市的次數恐怕不多於10次,
所以在坐下來後仍然搞不清楚這間棺材板是不是最近才開張的.
因為在攤位旁,
老闆正在教著貌似他妻子的年輕女性如何炸吐司,
那些對話極有耐心,
與一旁的兩個小孩一起,
就像是一個準備在夜市開啟新生活的小家庭.

窄窄的巷道裡穿梭著好幾輛廂型車,
其中一輛白色的停在我右邊的攤位前,
門打開後一個熟悉的聲音跟我打了招呼,
原來是瑪瑪米亞的老闆,
這時才注意到原來旁邊就是他的攤位.

老闆客氣地說因為下雨所以早點來,
然後我看著他掀開帆布,
把冷凍櫃和桌子慢慢搬移成我所習慣的配置,
一邊思索他語氣中的抱歉意味著什麼,
一邊就把手上的棺材板吃完了.

結帳後繼續步行在幾攤積水間,
廂型車越來越多,
原先休息著的各式器具也開始拼湊成印象中的自強夜市,
有種家庭的氣味隨著陽光灑落而從地面蒸騰出來,
與小學放學後看著媽媽準備晚餐時的感覺好像...

爾後,
所有攤位後的人都立體了起來,
不再只是買賣過程中一張陌生的臉,
他們同時也是父親與母親,
妻子與丈夫,
我彷彿見到了許許多多家庭的縮影在每個小小的攤位裡播映.
就像在看台灣版的「Always幸福の三丁目」一樣.

接著我從遮雨棚的縫隙抬頭,
灰色的天空裡出現了完整的霓與虹,
陽光在身後滑落.